东语

深夜x崩。
无逻辑无剧情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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莫凡从一开始就很喜欢陈亦度，就跟天生的一样存在心理和生理上理所当然的亲近感。即使是仇恨也不曾磨灭。

所以当陈亦度度来质问他的时候，他压根没想过“当众按住死对头的脖子”有什么不对，甚至很愉悦地享受对方无用的愤怒。

陈亦度后颈上的头发剪得很短，摸上去扎手。颇像是他们还年轻时躺在草地上，刚修剪过的草梗穿透毛衣，给皮肤带来微不足道的不适，但他们都懒洋洋地不予理会，同他不理会指腹微不足道的麻痒一样，有着令人着迷的柔软触感。

这下他们挨的十分近——并不是说之前没有如此接近过，兄弟十几年下来，他们在球场、拳台、床上——抵足而眠的那种——有过比这近的多的距离，那时的陈亦度柔软天真，带着一股子绝不服输的韧劲儿，漂亮的眼睛里头透着希冀。

“公司给了我，你满不在乎。”

他的弟弟会和他谈论未来，谈论他，谈论他们，在远渡重洋的电话里谈论公司，活的意气风发。


“现在你为了历薇薇变成这个样子。”

什么样子呢？
眼神里一半冰川一半火焰。
这是他未曾得见的盛景。

陈亦度的愤怒，认真地讲，没有足够的威慑力，至少不比他冷着一张脸的威慑力更大。
莫凡喜欢对方现在这个表情，起码让这张脸生动不少。他的大指摩挲着对方耳根后的一小块皮肤。

我从没把你当成兄弟。
他记得这句话，而且说的很大声。与其说是报复，不如说是对自己的催眠。天知道他有多贪恋人体的温度。他用近十年的时间追逐，又耗费了十六年的时间抗拒的温度，鲜活地跳跃在指端。

指掌下是隆椎，他恶劣地按下去，希望能给对方带过去受制于人的痛感。
他逡巡半晌，终于失望了。于是恋恋不舍地将陈亦度往外一推。
“以后，不准他踏入公司半步。”

实际上推这一把的力气很小，至少不比他在天台上推历薇薇的力道。
他下了必死的决心，却没能忍住在中途的两秒间，再看一眼他错认了十六年的，仇人的儿子。

他到底无法抵挡住那个带来十六年温度的人。

——End