东语

前文就是那篇《痴》，戳lo主名字去看，离得不远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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萧庭生二十岁那天，金陵落了一场好大的雪。天子执意带他上了宫墙，把太医气得直哆嗦也没拗过他，丢下一副方子气呼呼地回去了。

“莫管他。”天子擎起伞就走，身后就他一个。城头极冷，饶是披了裘衣也被风雪激得咳嗽，几乎握不住伞柄。他心下一动，道：“父皇，改日吧。”

天子只是摆摆手示意他跟上，那背影挺拔如旧，可即使有衣物遮挡，也依稀瞧得出那人这两年愈发清瘦。

天子执政五年来终日忙碌——萧选留下的摊子并不好收拾，他为挤出时间来，早朝午朝都是连着，春猎祭奠都是能缩就缩，更枉论如少年时提枪跃马，恣意放纵了。

他登了城头，目之所及霜色尽浸。

“很美是不是。”
他没有吭声儿，落后天子半步小心翼翼地描摹那人的样子。天子长睫微垂，唇上血色全无，偶尔抿去几声闷咳。雪飘下来，染的天子似乎鬓发斑白——
哪里是染。他心底涌出酸楚。天子未及不惑，青丝已落雪。

“庭生，皇子尚幼，你可愿替朕，守这江山？”
什么……
他大张了双目，丢开伞猛地跪下：“父皇，这话出的你口，再不要——”

“你不愿意？”

他是不明白。一来皇长子日后必为太子，监国轮不到他；二来天子分明正当年，怎么……

他顾不得礼节抬头看过去，为他撑伞的天子正低声咳着从唇边抹去一线艳色。
是了，若非天子自知命不长久，又何必，何必。

“不妨事。”天子冲呆住的他笑笑，随手将掌心擦过城头积雪。指尖苍白，落雪无痕。那抹艳色慢慢凝住，又在几息之间被掩去了。

“这儿冷，回去吧。”
他似乎是冻住了，待天子脚步渐消，立时将那捧雪抓在手中。已经淡去的颜色便化在他指缝里，悄无声息缠上暗红的袖口。

我怎么会不愿意。可你要知道啊父皇，我愿你守着天下，我替天下守着你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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萧庭生二十二岁，带着八岁的萧怀瑾上城头看雪。本该是有左右护卫前来，可小孩子不许，大眼睛挂着眼泪，也就随他去了。

八岁的小孩子身量不及六尺，踮着脚尖看的费劲儿。没留神身子一轻，回神已经到了新晋宁王怀里。小孩子好动，被抱着也不老实，没一会儿就嚷嚷着要自己跑。他就放小天子下来，眼不错珠地盯着他。

“王兄，你在看什么？”小孩子许是跑累了，带着一头热汗回来。
“我在看你。”他矮下身，细细抹去汗珠。
“是吗？”孩子毕竟敏感又天真，歪过脑袋想了一想，又道：“才没有，你在看别人。城下有人吗？”说着又垫脚从墙洞向外张望。

他抖开披风裹住小孩子又抱他起来：“出了汗不能晾着，皇祖母的话你又没听进去。”
那披风里子暗红，远看上去，像是血色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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萧庭生三十五岁请辞兵权，天子三番五次挽留不住，也就放他去做个闲散王爷。只是临行前要去城头看看。

你当年看的，可是先皇？
你看先皇的挂像，是与朕不一样的。要不是为了先皇，你恐怕早就走了，是不是。
王兄，朕也想他。
可你们，都要留朕做个孤家寡人了。

他想起纪王爷走之前的那几天见他，说天家父子兄弟，再找不出你们这样的。

七叔，父皇。怀瑾真像你，可惜不是你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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萧怀瑾三十五岁时收到他的信件，说长白沃雪满山。
贵妃见他神色轻松，了然道：“是宁王殿下罢？他这时候去长白，竟也不嫌冷。”

萧怀瑾放下信纸把玩她柔荑，笑道：“他守着想守的，哪还顾得上冷暖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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萧庭生六十大寿那天，大雪。
他呼出最后一口气时想起萧景琰倾伞为他挡雪，两人却仍是白雪满头。

风雪旧人归，白头当白首。

【完】


这算是200fo福利好了，然后我想想再写300。
以及，果然长时间不更新或者瞎扯会掉粉嗯。
接下来掉的会更多我觉得。
那就是说我不用写500fo福利啦～

好了各位说点儿啥吧，因为连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想说什么。